路伶伢

中秋留宿记(四)

我觉得中秋留宿记也可以叫狗子吃瘪记,或者薛萌萌崩溃记~


中秋月圆,宾主尽欢。

墨燃本来还担心薛蒙忍不住吐槽楚晚宁的手艺,没想到这小子这么狗腿,知道是师尊亲手做的菜后,当真把肚子里所有溢美之词都用上了。什么“小饼如嚼月,中有酥和怡”,什么“无声细下飞碎雪”,“放著未觉全盘空”。碰上自己做的菜,就成了“盐少点”,“炒老了”,“不如师尊做的好吃”。那副捧一踩一的嘴脸,当真叫人哭笑不得。不过看楚晚宁被哄得高兴,菜也多吃了些,墨燃那点小小的不满很快就烟消云散了。

月至中天,转眼已到就寝的时辰。

楚晚宁看薛蒙醉意朦胧,话都讲不清了,和墨燃商量道:“薛蒙醉得不清,要不让他到卧室睡吧。”

墨燃不愿委屈着楚晚宁,忙说:“师尊,他一个晚辈,睡榻足够啦!”

谁知这会薛蒙虽然醉了,但对某些词还是格外敏感。“什么晚辈?!谁是晚辈……墨燃,我,我还是你,你师兄呢!你……你才是晚辈!”

“好好好,我是晚辈。”墨燃不愿与一个醉汉计较,扛起薛蒙的肩膀就往屋里走,“晚辈服侍师兄就寝,行了吧?”

“嗯,这还差不多!”醉了的薛蒙还挺好哄,被墨燃连拖带拽送到塌上,盖上被子嘴里还念念有词,“墨燃……虽然你是我哥,但,但我入门早,所以,我,我才是师兄!”

墨燃也随口学他说话:“嗯,你是大师兄,大大大,大师兄!”

安顿下薛蒙,墨燃长舒了一口气。醉成这样,晚上应该睡得够沉,一夜无事也就顾全了楚晚宁的面子,明日一早送他回死生之巅即可。

这样想着,墨燃同楚晚宁一道收拾了残羹剩饭,洗漱完毕,关上两扇厚重的木门,卧室终于只剩了他们两个。

往日南屏山廖无人烟时不觉得,现在与薛蒙一门之隔,墨燃竟强烈地意识到:他与楚晚宁正身处一个极度私密的空间,而这是因为他们关系非同一般,他是楚晚宁的,他的晚宁也只是他的。因此,不管是谁都只能待在外间,只有他们能彼此分享这一方小小天地。

他忽然就有些热血上涌。

灯影下,楚晚宁的身影被勾勒得愈发动人,他长发披散,脖颈纤长,只消轻轻一揽便埋首在那柔软的颈窝,细嗅对方身上的体香。

怀里的人轻轻挣扎,却没有推开他,只是操着浓重的鼻音抱怨:“别……薛蒙还在外面……”

“嗯,我知道,让我抱一会儿,就一会儿……行么,晚宁?”

“那……就一会儿,然后就去睡觉,知道么?”

“好好好,都听晚宁的……”墨燃情动不已,一边答应,一边顺势在楚晚宁侧脸上啄吻。

“你!”楚晚宁终归脸皮薄,一羞恼起来,皮肤就烫得要命。

墨燃心头摇曳,明知这样下去楚晚宁要生气,却不忍放开这软玉在怀。他蹭着楚晚宁的颈子和锁骨,呢喃道:“这两天你说要为薛蒙来做准备,都不肯让我做……我忍得好难受,好想你,师尊,晚宁……”

楚晚宁是个吃软不吃硬的性子,总是墨燃一撒娇示弱就丢盔卸甲。更何况今夜他们喝了酒,墨燃喷在颈侧的呼吸又是那么烫,他很怕自己一时把持不住,失了清明。

北斗仙尊虽然早已沾染凡尘,但要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徒弟面前失态,玉衡长老还丢不起这个人。于是,在这个拥抱渐热的时候,楚晚宁终于狠下心返肘顶了背后的人,“别闹,快睡。明天……明天再说!”

“唔……”墨燃揉了揉被顶疼了的肋骨,虽然意犹未尽,但也知道,以楚晚宁的脸皮之薄,再撩拨下去,怕是要炸毛。更何况自己得了“明天”的许诺,心下窃喜,竟忘了明天是踏仙君人格,于是再不纠缠,满口答应道,“好,都听晚宁的。”

帐幔落下,烛火已熄。卧室中的两人已经就寝,塌上的人却慢慢睁开了眼睛。

被墨燃放到塌上的时候,薛蒙明明已经醉得快要断片儿,不知为何,却在两人关上卧室门的瞬间猛地清醒过来。他原本混混沌沌的大脑像是突然被闪电击中,不仅一点睡意也无,反而比平常更加兴奋。

南屏山的夜很静,只消一点动静就能惊动薛蒙此时过分敏感的神经,更何况这木屋简陋,隔音更差得要命,别说讲话声,就是一个喘息都听的一清二楚。所以,他就在辗转反侧的痛苦中把他师尊和堂哥的小情侣腻歪听了个全套……

薛蒙内心崩溃,这他妈让人怎么睡?!

夜渐深,薛蒙却越来越清醒。他在塌上翻来覆去,楚晚宁和墨燃的那番对话就在他脑海里翻江倒海。

他用被子蒙住头,用手堵住耳朵,但是却控制不住自己的意识。他仿佛看到,九天谪仙般的师尊衣衫不整,面带潮红,被淫笑着的流氓墨燃硬箍在怀中,欲拒还迎……

啊!!!我到底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!!

薛蒙在被子中拼命摇着头,想把这些画面甩出脑海,但旖旎的幻想不仅甩不开,反而更纷至沓来。

像是应和他的胡思乱想,就在子时,最寂静的时刻,一个轻微的动静从卧室里传来。

薛蒙不想听,但又忍不住竖起耳朵。

像是有人轻哼了一声,又像是一声窃笑。

接着是衣服被褥摩擦的声音,有人发出低哑的喘息,然后是“噗噗”几声闷响,好像是……怎么像是打起来了?

“咦?”原本面红耳赤的薛蒙脸色渐渐发白。不对,这声音也太响了,还有嘶嘶声交织其中。

天问?见鬼?

还没等薛蒙理清头绪,一个人影伴随着“哗啦”一声巨响摔到了他的眼前。

只见那人仅着单衣,一手揉着被片片碎裂的屏风隔疼了的屁股,一手指着那扇被气急败坏关上的门,破口大骂:“楚晚宁!你身为本座的爱妃,居然不履行侍君之责,你这是恃宠而骄!你把本座扔出来,本座就偏要进去!……啊!”

霸道的灵力筑起结界,大步流星往卧室冲的踏仙君没留神,脑门结结实实磕在结界上。

“楚晚宁!!!”

看着这个眼泛泪花,却依然气势惊人的九尺男人。薛蒙平生头一遭想变成一只鸵鸟。

我是谁?我在哪?我不认识你,别跟我搭话!我只想好好睡觉啊啊啊啊!!!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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